章无题
片橘黄在眼前晃,袁清泉感觉仿佛阴天里突然悬挂了轮太阳。往那片炫目的光望去,个女人的身影让他的心怦然跳,簇火花在他眼前闪烁,然后落在他的心上,他傻傻地愣在了那里。
橘黄色,最不适合东方人,最让东方人穿不出特色和美丽的颜色,穿在她身上却恰到好处,颜色的明艳并没有让她显得臃肿和肥胖。她身材很匀称,不瘦也不胖,是真正的苗条美。在抹黄上飘荡的是头漂亮的长发,黑而亮,飘逸而顺滑,像罩在阳光上的丝丝条条柔软的垂柳。袁清泉从来没在现实中见到过这样美丽的头发。看着这个身影,他甚至忘了出站。他想象这个美丽身影转过身来,肯定是个动人的面孔,黄色映衬下的脸庞,决不会是死人样的蜡黄。他见过穿这种颜色衣服的女人,很多次给他的就是这种感觉,东方人脸色本来就黄,如果再配上这种颜色,不是俗气,就是更黑。不是脸色像烤红薯,就是拥有死人样蜡黄的脸。不知怎的,他相信自己的感觉,相信这样的身材,拥有这么头漂亮头发的女人肯定是个特别的女人,是个能把这种颜色用得恰到好处的女人,这种颜色不但让她的身材锦上添花,更重要的是能衬托出她脸色的美丽和健康。
他只顾欣赏她美妙的身影,甚至忘了他来这座小城市的目的。他之所以来这座叫油城的小城市,是要趁出差的机会见个名叫方佳的网友。这是他在网上聊了两年多的网友。她很多地方和他袁清泉很相似,比如,他们在网上都很认真聊天,从不聊性,尽管他们都是成人。他们都把对方只当作朋友,不会想往其它方面发展,更不会发生夜情。正因为这么互相了解,正因为他们感觉两人见面会比较保险,所以他们才决定和对方见面。两年来,他和方佳聊天的次数不少,聊得比较投机,却很有界限。他们只用文字聊,从不用语音,也没用过视频,他们都觉得没有必要。对方美丑,都和心灵无关,只要通过文字有种心灵上的默契就行。生活中的袁清泉见惯了美女的美貌,也体会到她们心灵的贫乏,所以他不太在意外貌,况且曾被网恋伤过次的他也不想再找份网上情,不仅仅怕再受伤次,而且感觉心已死,不想再用情,所以他聊天也只局限于朋友关系。他想,方佳美与不美都与自己无关,只要两人谈得来就行了。后来,他们给对方发了张照片,就是那种很不自然的,让人感觉就是在照像的生活照。他们互相发的是张半身照,袁清泉只是感觉方佳长得不丑,其它的印象倒没有,再说他也不在乎她的长相。
车快进市的时候,袁清泉给方佳打个电话,告诉她他快到了,方佳告诉他,她在出站口接他。打完这个电话,袁清泉的手机就没电了。没想到,刚下车,碰到这样个只是身影就让他心动的女人,他期望这个身影会是方佳的身影,他甚至想,如果方佳拥有这样的身材,那该多完美啊!想到方佳,他才明白这次来的目的,觉得有点对不住她,他不是对她说他不在意外貌吗?自己怎么突然下子变得这么势利和俗气了呢?还没看到容貌,他就被这个女人身材所打动,也太看重外在的东西了吧?他直直盯着女人的背影在想着和女人和方佳有关的事。也许他的眼神有穿透人的力量,正在他考虑是否找公用电话时,他突然发现前面的她转过身来,用带着大大的问号的眼神看着他。“惊愕”也这么美,袁清泉第次感觉到。那种惊愕的眼神像道弧光划过,灿烂着她的脸庞,这种光逼得袁清泉也现出了惊愕的眼神,并向她露出了微笑。他发现,她的眼睛是她容貌中最动人的部分,她的所有感情、所有感觉都会通过这双眼睛表达出来,这是双会说话的眼睛,只需要看她的眼睛,就能明白她所有的心事。袁清泉开始有兴趣地通过看她的眼睛读她的心理,她的眼神开始惊愕,继而变为欣喜,后来又换成欣赏, 竟成了害羞,好像她已知道被别人读出了心思似的,长睫毛闪,就盖住了她的眼神,也就遮住了她流露出来的心思。不知为什么,她闭上了眼睛,袁清泉的眼睛却还没从她脸上挪开,他甚至忘了这么长时间盯住位女士是多么的不礼貌,他忘了时间,没觉得盯的时间太长,所以他也不太在意别人的感受。他欣赏着她,她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的眼睛,他看不到她内心的活动,但他感觉这种表情又是另外种美,她的睫毛遮盖着眼睛,像垂柳覆盖着湖水,像灌木遮掩着大山,像紫藤缠绕着树干,激发人去探究覆盖下的内容,这是种含蓄的美。如果说前种灿烂的美让人心驰神往的话,这种含蓄的美却让人心醉。移开她的眼睛,袁清泉看到,配着这双美丽眼睛的是白皙的皮肤凝成的鹅蛋型脸,高而挺的鼻子,略微大点让人感觉性感而不是阔大的嘴巴。她整张脸给人纯洁而脱俗的感觉。他发现她的容貌像她的身材样,对他有无穷的吸引力,这么美的身材配上这么美的脸蛋,让他激动得不知所措。最令他激动的是,这个美女不像般外表美的女人,知道自己很美而表现出种自傲、跋扈的美,她的美还在于表现出了种内在的气质美,是种内外合的美,是文雅、高贵、清丽、纯真而成熟的美。他呆呆地欣赏着这个女人的表现出来的各种美。凭着感觉,他在推测,她是不是方佳?如果她真的是方佳,他还会那么平静地和她保持朋友关系吗?如果不是方佳,怎么才能不错过这怦然动的心的感觉呢?他知道,她不讨厌他,甚至有点喜欢他,他从她的眼神中已读出来。后来,他发现,她好像有急事,因为她边用眼神瞟他,边不停地拨电话,袁清泉这才想起自己也要拨个电话给方佳,他面恋恋不舍地看着这个女人,面在心中搜寻着模糊的方佳身影,面寻找电话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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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到袁清泉快到站的电话,方佳马上往站里走,算算袁清泉说的时间,他应该已经到了,为什么不见他人呢?她对袁清泉的照片也没什么印象,对她来说,辨认个人有点难度,照片和现实的人总让她感觉差距太大,她不会因为看了照片就认准现实中的人,这就是她的弱点,记不准人。她给袁清泉再打电话,却发现拨不通。她感觉身后总有个男人的眼神地盯自己,被别人看她倒不怕,因为她已经习惯了,但个人总在背后看自己,却让她不自在,就像她在明处,做错了什么事无所知,而那人在暗处却想抓住什么把柄似的感觉,她感觉有点受不了。虽然身后没长眼睛,她也明白自己的感觉是对的,女人直觉般不会错,尤其是她方佳,感觉总很对。果然回头,她就看到有个男人在呆呆地,或者说叫痴痴地望着自己,她很惊奇,准确地说叫惊愕,是惊愕他看她的眼神,是这个男人本身让她惊愕。从没有个男人让她方佳有惊愕的感觉,今天是怎么了?这个男人为什么有如此大的魔力,让她眼就不由自主地心动了呢?心动得让她最终心慌,多少年没有了这种少女的情窦初开似的羞涩了呢?为什么见他,竟有种害羞的心理呢?
看着他,方佳感觉脚下却像有什么东西牵着自己似的,本来是来接袁清泉的,而这个男人却让她拉不动双腿。因为首先映入她眼帘的是,他们两人竟穿样颜色的衣服。他也喜欢这个不容易穿出特色和风格的黄色?不容易穿好的黄色穿到他身上竟也这么协调。他上身穿的是条白黄相间的T恤,白是底色,黄是横线,黄色本来就很亮眼,加上是以横道出现的,更显亮眼。黄色穿在他身上,并不显土气,反而让他更加引人注目,衣服上显眼的横线并没有让他的个子降低,反而显得更挺拔,横条衣服容易让人感觉身体宽而胖,可他穿上这种衣服反而显得更加有精神。他们都穿别人不敢穿的黄色,都穿别人穿不出特色的黄色,而且两人好像都穿出了黄的贵气面,穿出了高雅的面。只是她的是橘黄,而他的是米黄,真像情侣装,方佳的心里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。不知道对方的他有没有发现,细心的方佳却发现了这个相同之处。方佳非常相信缘份,而缘份总要通过些细节表现出来,难道这就是他们缘份的表征?她和这个男人将会有故事发生?黄色将成为把他们心情联系在起的纽带?如果说像情侣装样的衣服让方佳感觉到缘份,那么这个男人的外表和气质却让她有想认识他的冲动。她也见过不少男人,也遇到过不少男人呆看她的眼神,但没有种眼神能像这个男人的眼神打动她,这是种直接深入内心的眼神。他的那双眼睛打动她,眼睛里流露出的神采吸引她。他的眼睛那么明亮却又那么幽深,那么孤傲却又那么多情,那么文气却又那么热情,那么漠然却那么有活力,这样双充满矛盾而又统的眼神她第次见到。这种眼神吸引她去探索他心里的奥妙。方佳明白,这双眼睛会吸引不少女人,他的这双眼睛的魅力丝毫不逊色她的眼睛,或者说,比她的更有魅力。她的眼睛叫漂亮,他的眼睛叫有味道。都是大眼睛,都很明亮,包涵的内容却不相同。他也长着挺而直的鼻梁,有点瘦削的瓜子脸不显得瘦小,反而给人刚毅的感觉,嘴巴不大却显得坚定有力。他的整张脸上透出男人的英俊,配上修长挺拔的身材,整个人就是个字的写照,那就是“帅”。男人式的漂亮就叫帅,否则就和女人区别不大了。方佳不喜欢男人的漂亮,觉得太女人气,她喜欢的就是这种具有男人气质的“帅”,个“帅”包容了美丽、漂亮、英俊、洒脱等男人美的方方面面。她没想到,今生今世还能碰到个真正用“帅”来形容的男人。方佳认为,很多男人可以用漂亮,用潇洒,用英俊,用美男来形容,却够不上帅的标准,因为帅的标准太高,它包含了男人的外在和内在,外貌和气质等方面的内容,要找这样个男人确实不容易。这样个帅男人怎么会不让她有结识他的冲动呢?明显地,这个男人对她也不只是般的有兴趣,她能感受得到。
方佳被这个男人吸引着,她看着他,由惊愕,然后到喜欢,又到了佩服, 竟想到了缘分,心中怦然动让她不由自主有点脸红了,她知道,只有碰到自己在意的男人才会有这种表情。她和他对望着,差点忘了来车站的目的,后来突然想起她要接袁清泉,才开始拨打电话,不知怎的,她心中有份渴望,希望这个男人就是她接的袁清泉。“他要是袁清泉该多好呀!”她心里想。她想想,又摇摇头,不会是的,是又怎么样?她会跨出那步吗?在网上,她直把他当弟弟看待的呀!尽管袁清泉并不承认她的姐姐身份,只把她当朋友,她也没想过有天和他会发生什么感情,她从没试过和个比自己小几岁的弟弟男人发生感情,她不知道她有没有胆量去试。如果他不是袁清泉,他们怎么发生故事呢?她可不是个主动的女人,如果这个男人邀请她,她敢不敢接受呢?毕竟她不了解他,她还是个比较传统的女人,精神上欣赏是回事,发生实质上的感情可又是回事了。想了想,方佳觉得他还是袁清泉的好,起码他们在心里是认识的熟悉的,就算不发生感情,有这样个帅弟弟或帅朋友也是件让她赏心悦目的事。想到这,她想,缘份是可遇不可求的事,顺其自然吧!得先接袁清泉才行。所以,在和男人对视了阵,差点有火花出现的时候,方佳选择了退出,马上拨电话找袁清泉,可拨了几次,对方仍是关机,她有点疑惑。后来,她发现这个男人走了,她心里又有点失落,这种失落感刚升起,她的手机就响了。
方佳听到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声音。陌生,是她从没有听过袁清泉的声音,他们两人在网上只是打字聊天;熟悉,是他的问话,让她想到网上的交往。他问:“方佳,你在哪儿?”方佳连忙回答:“我就在车站,等你好长时间了,给你打电话,你怎么关机呀!”“手机没电了,我现在用公用电话。”袁清泉回答。“你在哪儿?”方佳问。袁清泉突然说:“你不要动,我知道你在哪儿?我现在就去找你。”袁清泉在的地方实际上离方佳很近,就在方佳身后,他边打电话,边观察刚才那个让心怦然动的女人,他发现,接他电话的女人就是方佳,他确信后,欣喜若狂,马上撂下电话,走了过来。
方佳四处寻找,看电话是从哪个方向打来的,前面左右她都用眼光搜索过了,没发现个男人向她走来。转身,看到个男人正向她微笑着走来,她眼睛亮,那个让他用“帅”形容的男人竟是这个走过来的男人——袁清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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