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艺馨江湖一夜雨流水十年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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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艺馨

  席慕容曾在其《回眸》中写道:“今生,我寻觅前世失落的足迹,跋山涉水,走进你的眼中。前世的五百次回眸,换得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。我用一千次回眸,换得今生在你面前的驻足停留……”。这应该说的,即是所谓的缘份?!

  可是,对于你我、彼此间,我们就连在现实生活中、擦肩而过的机会都未曾有过一次,因此,我不知道我们这算不算是缘?我只记得,我与你,相识于茫茫网海,算是神交,每当谈到两者间的距离时,你是我的天涯,我亦是你的天涯,只能千里遥望、兴叹。有人说,对于这个时代,千里如咫尺,很近;但对于我们彼此间而言,咫尺却又是千里,毕竟,你来自于北方,内蒙古通辽,而我,来自于南方,贵州毕节,有所谓的天南和地北之慨。更重要的一点是,我们都被现实生活所牢牢束缚着。

  我和你彼此间的故事,还得从年夏天说起,正直如今这个季节。年,是我人生的拐点。首先,早恋,但今天回想起来,我不知道那算不算是我经历的初恋。说实话,那时,没有向她表白过,没有亲口说过一句“我爱她”的字眼,这点,自我批评,还得认真反省当时的猥琐、胆小。所以,和她的关系,在自己看来,便是不清不楚。和她虽在同一所高中念书,虽有上学时路上偶见彼此时的欣慰,虽有在教学楼同一层楼四目对视时的紧张、羞涩,也有在一起时经历过的种种心动,但是我和她之间,从无话不说,从嘻嘻哈哈,最终,还是走向了几个月的沉默不语,从最初的心动,走到了最终的心痛(和她的青春时光,无关对与错)。其次,高考落败……所以,对于当时的我来说,从嘴巴一天不说话就感觉全身难受,到嘴上说着不在意、不在乎某些事、某些人,其实,内心深处,莫名无助的伤感,油然而生,随之而来的莫名的孤独感,也与我结缘了。这是人们所说的“抑郁症”吗?

  谁的青春不迷茫?谁的青春不兵荒马乱?何谓孤独?如何去面对孤独?如何去享受孤独?如果是在当时,拥有现今这一份心境,有人向我要这些问题的答案,我可以有自己的一番说辞、见解,我可以侃侃而谈,我可以耐心的告诉他孤独的意义,我可以告诉他这是生命的常态,是人生必须面对的、经历的。可是,人生,没有如果。那时的我,一无所知,正所谓,每个人在回望自己的青春来时路,有些柔弱,在当时,注定难以启齿。

  一年级至九年级,从不喜欢阅读的我,从没读过一部真正课外书的我,从写作文都是抄作文书然后被语文老师骂是猪的我,在这期间,在网络上,却渐渐开始喜欢用手机阅读网络上的伤感散文。这里我并不是说网络上的伤感散文写得有多好,而是在那个懵懂的年龄,读到某些伤感的语句,刚好和自己当时的内心频率相合,别人替自己说了我想说却又说不出来的话,所以,似乎是在文字中找到了一丝慰藉。就算躺在床上,读得内心哽咽,读得眼泪不由自主的淌下,读得让一个积极的人成为了一个消极的人,但在自己内心深处,还是觉得伤感文字带给了自己相应的幸福。

  我俩年龄相仿,你生活在我所向往的地方、一望无垠的大草原,你是千里马;我生活在你向往的地方、西南十万大山之中,我为金丝猴。那段时间,你入了伤感散文的道,我着了伤感散文的魔,于是,在伤感散文论坛里,我们相遇了,我们相识了,我们相互留言,相互祝福。开始的交流,我们都战战兢兢,如履薄冰,害怕自己说错一句话而对方不理解,造成没必要的误会,稍微熟悉了,然后就加了QQ。后来,一切交流,我们都在QQ上进行。

  大学之前,我会把自己定义为一个肆意妄为的浪子,打架、斗殴、抽烟、喝酒、接触吸*之人,什么不坏的事,我不会去做,因此,所做出来的事,都是坏事,人尽皆知,同时,也是人人恨之……但当进入了大学之后,确实改造了我,让我脱了胎、换了骨。在年秋天,我上了大学。虽说所上的学校并非国内什么知名院校,但我很感谢在校期间所遇上的一切,感谢这段时期里所遇上的老师、同学,感谢这段时期里遇上的各种人、事、物。于我,我并不是一个迷信的人,但我接受因果。毕竟,后面学到的很多知识,让我深知,凡事皆有因、果。我这后半生,让我有所改变的且让我改变最大的,就是大学期间这段日子,所以,往后余生,我都要感谢大学生活带给我的成长,让我换血、换髓、换灵*,让我见识到的,非一般之人可以想象。当然,我更要感谢于你,感恩于你。

  都说大学生活是象牙塔,是人间天堂,但对于我来说,并不是。进入大学后,那才是我人生真正的开始的地方,是我奋斗开始的地方,是我明白我要做什么、要什么的地方,是我梦想开始萌芽的地方。在大学里,有各种各样的社团,我所在的学校,各种社团就有上百种。我是农村里来的孩子,爸妈也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,在小学、初高中的时候,学校也无类似的社团,也没有去过远方,没有旅游的经历,没有见过大学是什么样子,所以,上了大学,这对于我这样农村来的孩子来说,一切都是新颖的,所以,看到大学是这个面貌,面对大学的一切,自然而然,我都充满着好奇心,都想去接触一番。当然,凡事皆有取舍,才有所获。面对这些社团,也需要我来取舍。因为之前有阅读伤感散文的经历,又因为遇上你,我更喜欢上了文字性的东西,更喜欢上了文学。文字可以雕琢灵*,文字可以抚慰人心,我明白文字的力量有多强大,于是,我便申请加入了学校文学社。

  由于学校的文学社是南昌市所有高校中最大的文学性社团,所以,进入社团是需要面试的,是需要上台去介绍自己的。可是,对于我,上台讲话就是一道坎。试想:如果一个从小学至高中都没有上台去讲过一次话的人,有一天,需要站到台上去介绍自己,而且还要看着台下上百人齐刷刷的一双双眨巴眨巴的大眼睛望着你,期待着你的发言,期待着你能说出什么好的东西,你的内心有什么样的变化?又是如何变化?过后你内心又有什么样的感受?说实话,我人生第一次登台,面对台下这么多人,这一次面试,这一次经历,我的感受太深了。

  那是一个天气晴朗的夜晚,去到文学社面试的地方,我镇定自若地坐在台下,看着来自其他省的同学,一个接着一个上台,介绍自己,介绍自己的家乡,介绍自己的兴趣爱好……他们拿着麦克风,站在台上,侃侃而谈,说得头头是道。总体说来,大家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同学,有不同的生活习俗,有不同的爱好,自己的所在地都有很多好玩的地方,好吃的美食……所以,站在台上做分享的人,他们的分享都能吸引到其他人的眼球。渐渐地,上台去做过自我介绍的同学,大约过半了,我还沉浸在他们的介绍中。突然间,主持人拿着话筒走上台,主持人是位美女学姐(后来才知道她年龄比我还小,但人特别优秀),她面对着大家,说道:“下面借助大家的掌声,有请ZYX上台做分享,大家欢迎!”当时,我懵了,也慌了,心想,咋都到我了呢?一个人后天有多大的成就,取决于他问对了自己什么样的问题,可我,我却问了自己一个错误的问题。但看到前面大家被念到姓名时,都踊跃的上台了,于是,我畏畏缩缩的穿过人群,然后慢步走到台上,美女主持人将其手中的话筒递给我,我顺手接了,她对我说,站到台中央去,然后介绍一下自己。

  我拿着话筒,走到舞台中央,深吸了一口气,看着台下坐着黑压压的一片、上百号人滴溜溜转的大眼睛,看着旁边坐着的学长学姐,看着所有人期待我做自我介绍的眼神、目光,我才发现,我根本不敢说话,我说不出话来,在大家的鼓励下,我才说道:“我叫ZYX”,这五个字说得还不是那么顺畅,说完这五个字,我的自我介绍就没有下文了。当拿着话筒说出“我叫ZYX”这五个的时候,我感觉音响声音好大好大,这声音直击我的神经,脑袋里面一片空白。于是,学长学姐他们教我,他们说:“你可以说说你来自哪里,说说你平时都有些什么样的兴趣爱好,说说你家乡都有些什么好玩的景点,都有些什么好吃的美食呀!”接下来,我用双眼看着他们,心里也想这样介绍自己,可是,我!我!我站在台上,就是说不出话来啊!难在得很!大约十多秒钟过去了,他们看着我,双手抱着麦克风,就是说不出话来。紧接着,主持的学姐才上台帮我解围,让我下台回到原来坐的地方。回到原来坐的位置,内心之中,五味杂陈,假如我会变身,假如所坐的位置旁有老鼠洞,我一定会选择钻进去……

  这便我人生二十年以来,第一次上台做自我介绍的情况,如果这一场自我介绍放到现在,给我一个麦克风,让我站到台上,我一定能将全场气氛点燃;现在,让我站在台上,我可以口吐莲花。但前面说了,人生,没有如果,有的机会,一个人,一生中,只有那么一次。没有能力做成的事,或是做错了的事,那些所谓的如果,都是自己为自己找的借口和理由,如果是没有如果的,有的只有后果或结果。回到寝室后,我发信息给文学社的学姐,说今晚实在是太丢脸了,我还能进文学社吗?学姐没告诉我,只叫我等通知,她告诉我说,面试通没通过都会发信息到手机上。不过,幸运的事,后来我还是进入文学社了。

  那时候的自己,年少轻狂不说,还死要面子、活受罪,回来,关于这件事,羞于告诉任何人。一天下午,没课,我躺在寝室的床上,我又和你聊天了,聊着对语言的理解、感官,以心交心,我对你说:“我想精炼自己的语言,语言的力量太强大了”。你说:“梦醒(原来网名叫“看那伤梦终醒”),你是真的想学习驾驭文字的能力吗?”我说:“是啊!我一定要精炼自己的语言,有那么一天,我想站到台上去挥洒。”你说:“这样,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,但去了之后,要认真学习,虚心受教,在里面不能乱说话。”我说:“可以!”就这样,我们达成一致协议,你把我带入了娴雅小筑初级群学习诗词。

  刚进入群里的时候,觉得自己会拽几句伤感散文的句子,发到群里,群友有的送小红花,有的鼓掌,有的翘大拇指,有的用语言夸赞,自己认为自己就很了不得了。殊不知,等经历了一段时间,慢慢才发现,群里聚集的都是各路大神。有在职的边防*人、有*企单位工作人员、有大学教授、有中小学老师、有现实生活中真正的作家、词家、诗人、有企业老板、有企业的高管、有工人、有农民、有学生,总的来说,各式各样、各种身份的人都有,更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我,现在想想,都觉得当时的自己有多么可笑。进入了群里,是一位辽宁省诗词协会理事、网名叫“秋风”的老师在群里授课。我对平平仄仄的认识,对格律诗的了解,我诗词生涯的启蒙,便是从这里开始的。

  六节课的格律诗基础知识,我花了几个月时间才学习完成。在学校没课的时候,也去泡泡图书馆,装出一个爱学习的人的样子,在里面找有关格律诗基础的书来阅读,装着装着,后面对阅读越来越感兴趣了,以至于大学四年,有三年时间几乎是在阅读中度过,阅读了各种各样的书籍。在今天,还保持着阅读的习惯,就是在大学其中三年培养出来的。当然,这其中接触了很多贵人,他们对我之后的影响,不可用言语而表达,如果有一天我想写我和他们的点点滴滴,我想我会再执笔写他们,比如说菊香一味,比如说一袭衣香,比如说海棠依旧,比如说风中散客,比如天许,比如说无以为名……毕竟,是接触了诗词这个圈子,是接触了这么多的贵人,所以,才让我浪子回头,才影响了我接下来的人生之路。这些人都比我年长,于我而言,皆是忘年之交,他们不仅教我诗词方面的知识,还教我生活中的处事法则,让我蜕变。到如今,我不敢定义自己是否成为了一个好人,但现在,在我心里,至少能装得下众生。

  人嘛!所经历的皆为轮回。所以,在每一个人的生命中,注定让你遇见的人,终归会遇见,缘份了了的时候,也注定会离开。而后来的我和你,由于接触了不同的人,前行的轨迹也开始渐渐发生了变化,你喜欢和你对味的人相处,我也乐于和我聊得来的人接触,于是,你偏向于新诗和词的创作,当然,也有写格律诗,只是作品较少而已。而我,则是一直以来、侧重于格律诗的创作,一心扎根于格律诗。并非我不喜欢其他文学体裁的作品,也并非我不喜欢创作词,而是在探索词的过程中,到了“工尺谱”这个地方就无从着手了,遇上了瓶颈。另外,词的衍生,也来源诗,没有学好格律诗的创作基本功,我坚决不去触碰词。再后来,年秋天,自己认为自己写出来的作品很差,于是,我毅然决然的将前期创作出来的上百首诗词作品一一从QQ空间删除。不过,我转了十三首绝句作品,请你帮我封存,你还记得吗?其实,那十三首作品,转给你时,我也点击了收藏。从那之后,我们的交流就渐渐少了,一起聊天的次数也越来越少,我也渐渐的淡出了网络诗词的圈子。附录那十三首绝句:

其一

记得昔年初到村,凄凄湖畔立黄昏。

如今人过虚帘路,直向菊花十殿门。

其二

一帘春色旧来迟,杨柳萋萋几客知。

莫怪湖光相别久,分明直待落花时。

其三

行到江南过野村,杨花点点入黄昏。

年光认得来时路,虽叩柴扉净闭门。

其四

乍寒到此已无余,读取床前三篓书。

小字心灯燃底处,沙场策马远驱车。

其五

归来身处病魔中,莫怪香巾刺鼻红。

转运人生多一事,时待秋山夜夜风。

其六

湖旁相嘱已相知,转眼还看背影迟。

莫怪尘心窥几许,皆因红豆着新枝。

其七

十年底事不堪论,小字纹深额上囤。

莫道流光行渐远,春来老树自盘根。

其八

南游汴水看堤花,柳自含烟人自嘉。

宫殿今时没何处,迢遥一路满黄沙。

其九

长夜犹知枕上温,拟将素手乱云痕。

因他十里秦楼月,欲去还迟驻晓昏。

其十

索桥水色碧如蓝,携手春山相坐谈。

若要天涯看胜景,更须直下万千潭。

其十一

平生偷得几时闲,漫眼景明灯水间。

湖畔行人堤上柳,一心只合抱秋山。

其十二

倒转横波晚夕阳,残花衰草共秋香。

少看湖上分明景,三日应多簟色黄。

其十三

一堤春色灌湖中,嫩绿时兼玉粉红。

物外仙姿鸾镜景,新桃初上几鸣虫。

  生命中出现的一些人,长时间的不联系,会导致后期想起对方来时,忘记自己该以什么样的方式去再次联系。往往大多时候,不是不想联系,而是不敢选择联系。年夏天,我面临着毕业,面对着毕业设计,面对着毕业的各种琐事,我们交流的次数也更加少得可怜。毕业之后,我进入了社会的大染缸,面对工作,面对生活的压迫,创作的文学作品也随之越来越少,所以,我们几乎没有了联系。

  还好,QQ上我把你设置成了“特别关心”的人,你不定期发表的日志,你发表的诗词作品,我都会收到“特别关心”的提醒。你有时候会批量产出作品,发表于各大网络诗词   贵阳这个地方,每逢端午节来临之际,有所谓的端午雨一说,这个季节下的雨,总是大雨,一下雨便可以下几天时间。昨天夜里,贵阳也是如此——大雨。

  唐韦应物有诗云:“浮云一别后,流水十年间。”宋黄庭坚也有诗云:“桃李春风一杯酒,江湖夜雨十年灯。”同样都是写友谊的时间之久。而我们却是“江湖一夜雨,流水十年间。”我们相识已有十年,也许是上厚待于我,明白我对你的想念,所以,昨天夜里,为解十年友谊相思,我们终于第一次见面了。

  终于见面了!你和你的先生,驾着车来。我们见面之后,由于相识已有十年,因此,在谈话的过程中,聊得很是自然,见面如故。之后我们驾着车,我带你去了贵阳一些好玩的地方,后来你又对我说:“我和先生想来贵阳发展,想在这里成立企业。”我说:“好啊好啊!来到这边发展好!以后我们就可以经常聚一起谈天说地了,刚好我在贵阳做工商税务这个板块,我做的财务公司,可以帮你把营业执照办下来,税务这些方面我也可以多少帮上一些忙。至于其他板块,公司的发展与运营、走向等,我们也可以聊很多……”就这样,我们的见面,相谈甚欢。聊着聊着,我还停留在和你初次见面的场景之中,还停留在和你聊天的场景之中,可是,窗外哗啦啦的大雨声响,一下子惊醒了我,于是,我摸了搁在床前地上的手机,看了看手机,年6月11日凌晨04时43分。

  梦境终归是梦境,梦终将会醒来。而我,通常做梦,第二天醒来后就忘掉了做的什么梦,记不得梦境中发生过什么事,可这一次,梦见你,醒来后,为何记忆却如此清晰呢?你以前都是叫我网名的缩写“梦醒”,难道这也是我们之间的缘份吗?梦醒来后,是否会有那么一天,所做过的梦会实现呢?这,我不得而知。再想起以前网络上和你聊过的点点滴滴,学诗词时候的点点滴滴,回忆出刚刚的梦境中的画面,内心之中,生出了疼痛、心酸、哽咽,也有淡淡的幸福和欣慰。回忆啊,真的是痛苦中的甜!

  我已忘了我们有多久没联系了,也不知道,你现如今身在何方,远方的你是否身体健康?工作、生活、家庭是否幸福?无论如何,我都要祝福你,祝福你生命中的一切越来越好。在此,我要感谢你!感谢与你相遇,是你带我走进了人生正确的轨道,让一个浪子有机会可以回头。在此,我更要感恩于你!感恩与你相识、相知,感恩你让我的生命发生了变化,最终,让我成就了我自己。我多么希望有那么一天,我们能在现实生活中相遇!

  念安!嫣然姐!

作者近影

张艺馨,男,网名:一尘,织金人,自由职业,文学爱好者,闲时散步、读读散文、诗词、先秦诸子。

来源:织金作家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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