罗沟穿越孔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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巍峨挺拔的大秦岭从昆仑山余脉逶迤向东三千里,仙女散花般抛洒出无数条深浅不一的沟峪,不仅孕育出灿若星辰的 美景,也养育呵护了万千生灵。闲暇之余,喜欢在秦岭苍茫的山谷间行走,近距离触摸她的灵*和精神,解读藏在大山深处的风土人情。

沿州城穿过麻街岭隧道,是仙娥湖尾,丹江北岸一字排开隐藏多条山沟,这些距城咫尺之遥的地方,却没多少人叫得上名字,默默无闻地埋在深山亿万年。

停车朝阳村现代农业园,跨过丹江,两岸群峰耸立,雾霭霏微。两千多年前,这里即是通往东南的驿道,为商於古道的一部分。一个阳春三月,唐代大诗人杜牧经商州去往长安的路上,马车进入麻街谷口,一股沁人心脾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。眼见黄昏之下,山风飘拂,山涧逶迤,远处垂柳掩映下,坐落着十余户人家,袅袅的炊烟、轻柔的柳丝、悠悠的鸡犬声、怡然自得的老翁,引得诗人兴奋不已,想到自己千里奔逐,风尘仆仆,明天又得踏上征途,羡慕之余,不禁升起淡淡怅惘,一下子忘记旅途的疲困,在溪边沙滩上写下流传千古的名诗《商山麻涧》:云光岚彩四面合,柔柔垂柳十余家。雉飞鹿过芳草远,牛巷鸡树春日斜。秀眉老父对樽酒,苦袖女儿簪野花。征车自念尘土计,惆怅溪边书细沙。

进入罗沟,沟口狭窄,沟内细长,宽阔的水泥路延伸到大山深处,两边山势陡峭,山坡林草丰茂,一荡荡平地荒草盖过人头,一条溪水潺潺流淌,形成一挂挂小瀑布。

转过一个个山弯,渐渐远离红尘、一派静谧,但却村瘦人稀、满目凄冷。古老的民居落寞地躺在山根下,紧锁的大门泯灭了曾经的烟火气息,农耕文明终是敌不过工业文明,城市的诱惑、生存的压力,使抛弃故园、背井离乡成为艰难却无奈的选择。

一方山洼处,几棵柿子叶落将尽,红彤彤的果实挂满枝头。沉甸甸的玉米穗子爬满一面墙,昭示着丰收的景象。一个农妇、一条小狗,那么悠闲祥和。一阵凉风从耳边掠过,感觉它在向我们吟唱。

上到沟脑,迎面一个大庄子,不少车辆停在院内,施工人员正在修复河堤,两沟交汇处有个漂亮精致的小广场,迎面石碑上写着“张家院”几个大字,建有别致的凉亭,安放几幅健身器材。广场上的石碑记载:“张家院位于罗沟沟顶,东临野人沟,西靠孔沟,北连王河村,地处群山环抱、三龙汇聚、古松多天、山清水秀的半沟半山之中,由张姓人居住,形成村院,清顺治年间(约年)得名……”

从当地群众中得知,这里出了一名年轻有为的企业家,他致富不忘家乡,慷慨解囊并动员群众投工投劳,建成这座“张家院初心广场”,去年落成那天,省市区各界名人皆来捧场,小山村里人声鼎沸、热闹非凡。

沿着广场西面山沟的水泥路盘旋而上,不多时爬到山脊。分水岭上有座小庙,向南眺望,群山连绵,沟壑纵横,秋色浓郁,心旷神怡。

山岭北边一条土路延伸到山下王河村,路东坐落着几户人家,院子中央席上晾着黄豆、红辣椒,靠西厦房门额悬挂贾平凹题写的“拾亿茶宿”牌匾,靠南山根是一溜老旧的土房子,靠北毗邻建了两座崭新的砖混结构楼房,仔细一看,室内室外却到处裂开了大口子。

走进一户人家,老人姓周,今年72岁,祖辈在此居住上百年了。老人满脸愁容地说,新房是他和侄子的,前年4月动工盖的,24万全是侄子垫付,当年10月住进来,前不久因下雨地基滑坡导致房屋多处严重裂缝,彻底住不成了。老人的儿子今年48岁,在西安开电动车载人谋生,生意难做,没挣下几个钱。提起如何还账,老人头大的很。

庙后那座高大的山岭叫堡子岭,整个村子散落在岭北,为王河村四组,当地叫园疙瘩,群众生活很苦焦,吃水是从山下抽上来的,水费就是一笔不小的负担。当地生态良好,庄稼却种不成了,野猪害的厉害。核桃树结的多是黑蛋蛋,卖不上价,也没人上来收。

踩着泥泞的山路向西,转过一个山弯,脚下赫然出现一个村庄,炊烟袅袅,鸡犬相鸣,恰似一方世外桃源。

在一处背风处,拿出炉灶做了顿温热可口的野餐,吃着乡亲赠送的 萝卜、红薯、豆角、青菜、蒜苗,一种别样的滋味涌上心头。

朝南爬到分水岭上,视野开阔,延绵的山岭伸向远方,满山披上浓淡相宜的秋装。

穿行在七彩的山林间,我们仿佛在画里。降到谷底,是为孔沟脑,不多时遇上一座树林缠绕的庄子,却没有人烟。

再次踏上水泥路,道路干净整洁,土地宽敞平整,但沿途的村子却更加荒凉,走出漫长的山沟,仅仅遇到12位老人。

有人说,农村消失是历史的必然,是社会进步的表现,而我却不这样认为,也许她只是暂时丢失了*魄,相信总会迎来重新振兴的那一天。

在山里穿梭,享受那份纯净,任由思绪流转,感叹自然造化,感悟 悲欢,天地之间,你我皆是过客,既然选择前行,不妨多挤出时间,看看沿途的风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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